自征文过后,同人数量急剧减少,今天特发一篇同人,还请支持帝国同人创作的诸君挽个尊···拜托了 唤深渊之名 ····深渊极其危险···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点残余的次级辐射···也足以破坏任何物质生命的存在资讯本身··· ——《对深渊作战时的注意要点》 希灵帝国军统部 我现在急于写下些东西,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我是说,现在就连想起自己本来是谁都变得十分艰难。越来越热了···越来越热了······ 大概,那很快就会变成另外的什么东西了吧,我是说我自己的存在······ 不,比起我自己的事情,应该首先记下我不幸的朋友的经历,还有我的罪孽,应得的报应。我在变成某些令世界也厌恶的邪秽存在之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悲剧会以我的毁灭而告一段落——但愿如此。 我想不起他的存在了,虽然上周我们还在布里克空港上的小酒吧一起愉快地喝着维斯星出产的威士忌。但是现在他的名字也已经成了一团模糊……更恰当地说,他似乎从未有过存在。也没人注意过这一点。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那一天,就是上周一的晚上,我们久违地在一起喝了两杯。那天他刚从正在探索的K1028星系回来,我借了同事的车子去空港接他。出现在负压力安检门外的他看上去格外疲惫,我愉快地迎上去。 “嘿,欢迎回家。混蛋。气色不太好啊。和开拓队的少女们玩得过火了,嗯?” 他似乎是去了那个刚被发现的星系的某颗星球,参加了一项探索某处未知文明遗迹的发掘工作。 他是探险家。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事,但是每次去看他说的“这个就是我发现的哟”的古物展览的时候,总是认不出哪个是他所说的。于是总是“哦大概这个就是他发现的了吧”这样的收场。不过大家毫不怀疑。因为他体格壮实,为人大方,不像我,除了他就没什么朋友了。扯远了。看得出,这次探险他也吃了不少苦头,脸颊上又添了几道小伤痕。 “少女你妹。是时差啊时差。”他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看来他真的很累了。 “那我直接送你回家睡觉好了。” “还是先去喝一杯!那些考察船上卖的简直是合成酒精掺水!真有脸说是威士忌……” 这时,我留意到他的腋下夹着一个大大的标准档案袋,看形状,似乎是个盒子样的东西。 “哦,这个……是土特产。给我妈的。” 一向沉稳的他慌慌张张地把档案袋藏在身后。 “行了谁稀罕你那点东西。又不抢你的。” “……不好意思啊,没买你那份。” “要是熟人都买上一圈儿,我看你也不必出这一趟了。” 他听了这话,露出了他那特有的笨拙笑容。 即使想不起名字,我也能从那个笑容回忆起这个人的吧。 坐在酒吧里,他先前的紧张神情多少放松了下来。 聊了一些各个星球间的风物地理之类的废话,两人都有点微醺。他轻轻摇晃着玻璃盅,小口啜饮着当中的液体。他看向我这边。 “喂,要是说,一个东西只为破坏而没有存在的意义,你怎么想?” “啊?你说什么啊。存在的意义?” “……不,没事。” 他是说时装品牌么。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酒吧里的清洁机器人擦拭着吧台,碰到了他的手臂,威士忌洒了出来。朋友摆摆手表示没事,突然想起了什么,恐慌地抬起手,又摸起自己身上的口袋来。一种混合着困惑和恐惧的神情在他脸上扩散开来。 “……深……不对,没了!水晶盒子!!!” 从来没见他这样过。 “是不是放在车里了?”我提醒他。 “不可能!刚才还放在吧台上垫在手肘下边来着!” 他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看来确实是相当重要的……他说什么来着?是什么盒子吧。 “总之我在这里继续找,你去车里看看!”他的眼神吓到我了。我从没见到他做出过这样绝望的表情。我自己也被那种情绪所感染,脑袋也清醒了许多。分明有一种不明来历的恐慌占据了他整个人,把他全身的醉意统统驱赶了出去。 那天,我们几乎把酒吧翻了个底朝天。因为是朋友,所以没想太多陪他了。我们闹到很晚,但是仍然没有找到他的那本书。 离开时,调酒师冲我们点了点头。我听到我的朋友说说,“深渊来了呢。” 我只当自己是听错了。深渊?那是什么? 那是即将终结“我”这个存在的东西,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但是为时已晚。 回去的路上,他把头埋在两手里。我以为那只是旅行归来的歇斯底里。我以为那所谓的盒子根本无关紧要。 我错了。 一天后,传来了朋友被送进特护医院的消息。 我去探望他的时候,几乎认不出他来。他缩在维生房间的一角,瑟瑟发抖。根本让人无法相信他就是原先那个健康自信、热情大方的人。医生说,他的体温一直异常地居高不下,不管用上什么手段都无法使他的体温恢复正常。这样的体温足以破坏他的任何一个身体系统,更特别的是,他的身体似乎在不断的自我···破坏?分子分开又结合,他的体内现在充斥着各种已知或未知的化合物,这似乎就是他发热的原因??可是他居然能够没事一样活着,简直是奇迹。我见他形容枯槁,表情麻木,只有两只布满血丝的黑色眼睛放射出怪异的光芒,就像是得了热病一样,只不过,这场热病已经彻底地吞噬了他的身体和灵魂,并将其燃烧殆尽。他口中喃喃自语个不停,我凑上去。 “……热,热,热……!……金字塔…!···遗迹···!…!……蓝色的十字……能量场中的阴影……!……我潜入了那个房间……关闭了压制的立场……盒子,阴影!花纹,花纹,水晶的盒子,装载着阴影……!蓝色的水晶盒子里面……只有那个净化制剂能帮我……哈哈哈太晚了……蓝色的幽能……求求你把它赶走……没有用……深渊来了……深渊……超越世界的阴影……我不是……!!!”他的嗓音里带着颤抖,完完全全透露着最纯粹的感情——没有留恋,没有后悔,只有最最纯粹的恐惧。真希望我现在能忘掉那个声音,让自己在最后不多的时间里得到些许安宁,虽然我不配得到这样的安宁。 那时,我突然反应过来,深渊,这是我在哪里听过的字眼。不光是听过,对我来说,这恐怕是几天以来我最熟悉的一个发音了吧。 深渊。 在会面期间,朋友始终没能认出我来。于是我害怕着可能会永远失去一个好朋友的可能性,心情沉重地离开了病院。 要怎样才能治好他呢…… 回到公寓楼下的停车场,我拿出钥匙,打开了借来的车子的后备箱。 里面是一个拆开掏空的档案袋,那个怪异的水晶盒子就放在一旁,已经打开了。难以想象它原先竟是那样一副古老神秘而散发着无穷的邪气的样子。 我真的没打算这么做的。本来没打算打开盒子,也没打算瞒着他。这真的只是一个玩笑。 盒子上面用未知的文字写就的文章,我一个字也看不懂。甚至无论怎么调查都无法知道它究竟是什么语言。 我所知道的是,那上面有一个反复出现的记号,它代表“深渊”。 是的,那就是深渊。虽然我不认识那个文字,但是一看便知,那个读作深渊。 那天回到家中,我拆开了档案袋,目光刚碰触到那印有蓝色十字图案,内部流转着一片令人不快的阴影的盒子,那个发音就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我被这个现象吓得不轻,失手把盒子掉在了地上。 于是盒子被打开了,它的内部所囚禁的阴影也随之飘散了。一切,从那时起就无可挽回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那个梦。 那是蠕动在四维时空的人类卑微的灵魂所无法企及的遥远的——在时间上、空间上都是——过去,甚至能否称之为过去也成问题。 无所谓黑暗和光明的混沌太初,无穷无尽的资讯在创世之时的信息湍流之中遨游。那时,可以敬奉的和可供敬奉的都还没有出现。 相互组合,相互碰撞,相互破坏。斗争是比宇宙本身更加古老的概念。 那个——或许是那些——破坏秩序的创始之时的残渣——遭到了我们生活的秩序宇宙的无情处罚 描述被删除,信息被分割,位置被抹消,存在被否认,于是只剩下一段模糊的资讯阴影,被流放到无穷无尽的世界间的夹缝之中。 ——深渊。 它活在十二维宇宙之外的夹缝里的裂隙当中。 它活在沉没于诸世界残骸中堕落的城市顶端。 它活在太古黑天体的最深处的混乱法则之中。 它活在朋友曾经踏足过的遗迹中,那个黑暗中低声啜泣、散发不祥阴影的水晶盒子里。 自那之后,它就活在了朋友的存在中。 它没有存在。 它不需要存在。 破坏任何的其他存在时,它就在了。 朋友瞥见了它的存在,于是它从天外到来,时间和空间对它来说不过是一层薄薄的水雾,因为它被秩序所封印之时,宇宙还没有获得今天的形状。 它杀掉了朋友的存在。它把自己和朋友绑在一起。它贪婪地品尝着作为一个实体存在的充实感,满足于上万亿年间在冰冷的维度夹缝中所品尝不到的存在与充实,不断地燃烧着朋友那不幸的身体与灵魂,破坏着朋友的咨讯。 对,这就是那个热病的真相。 梦境即将迎来黎明,我舒了口气,旋即被罪恶感环绕。我知道,在很远的地方,在某张床上,我的朋友正苦于燃尽灵魂的火焰,永恒的陷入无尽的绝望与疯狂的哀嚎之中,谵妄和癔语是他生命尽头唯一的伙伴。这都是我的错。在他之后,我知道,该轮到我了,或许下一个就是我们的世界了。 那个没有存在的存在迎面扑来。 我从床上弹起,猛然醒来,冷汗湿透了床单。 热。燥热。狂热。干热。 我听见自己口中喃喃道: 深渊。 世界的残渣···不祥的阴影···The Shadow Out of World.··· 除了破坏一无所有,满怀对有序世界的仇恨··· 它来杀我的存在了, 它来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 ——THE END |